上世纪末最后一天 ，我总算良心发明 ，在公务结束之后 ，买了一张从北京去昆明的机票 ，去看看妈妈 。买好机票后 ，我没有给她电话 ，我知道一打电话她一下午都会忙碌 ，不管多晚抵达 ，都会给我做一些我小时候喜欢吃的工具 。直到飞机起飞 ，我才告诉她 ，让她不要告诉别人 ，不要车来接 ，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家 ，目的就是好好陪陪她 。前几年我每年也去看看妈妈 ，但一下飞机就给效劳处接走了 ，嗣魅这个客户很重要 ，要拜见一下 ，那个客户很重要 ，要陪他们吃顿饭 ，忙来忙去 ，忙到上飞机时回家取行李 ，与怙恃急遽一别 。妈妈盼星星、盼月亮 ，盼盼唠唠家常 ，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他们总是说你事情重要 ，先事情 ，先事情 。
由于我3日要赶回北京 ，随胡.锦.涛副主席会见伊朗 ，在昆明我只能呆一天 。这次在昆明给妈妈说了去年11月份我随吴.邦.国副总理会见非洲时 ，吴.邦.国副总理在科威特与我谈了半小时话的内容 。首长说了这次我随访是他亲自点的名 ，目的有三个：1、勉励和肯定华为 ，并让随行的各部部长也正面地认识和了解华为；2、了解一下我们公司的运行与治理机制 ，看看对别的企业有无资助；3、看看政府对华为开拓国际市场是否能给予一些资助 。妈妈听了十分兴奋 ，说"政府信任就好 ，只要企业干得好 ，其他都会随时间的证实罢了往的 。"
最近这两年 ，网上、媒体中对华为有一些内容 ，也是毁誉各半 ，妈妈是经过"文革"痛苦煎熬过的 ，对荣誉不感兴趣 ，对一些不了解我们真实情况的文章却十分忧心 。我说了 ，我们不是上市公司 ，不需要公示社会 ，主要是对政府卖力 ，对企业的有效运行卖力 。我们去年交税20亿多 ，2001年要交40多亿的税 。各级政府对我们都信任 。我们不可在媒体上去辩说 ，这样会引起争论 ，国家纸太贵 ，为我们这样一个小公司争论太浪费 。为我们这样一个小公司 ，去滋扰国家的宣传重点 ，我们也担负不了这么大责任 。他们主要是不了解 ，我们也没有介绍 ，了解就好了 。妈妈舒了一口气 ，理解了我的缄默 。这次我还与母亲约好 ，今年春节我不事情 ，哪儿也不去 ，与几个弟妹陪她到海南过春节 ，好好聊一聊 ，痛痛快快聊一聊 。以前 ，我节假日多为出国 ，因中国过节 ，外国这时不过节 ，正好多一些时间事情 ，这次我是彻底想明白了 ，要陪陪妈妈 ，我这一生还没有好好陪过她 。没想到终成泡影 。
8号那天 ，圆满结束对伊朗的会见 ，我们刚把胡副主席送上飞机 ，就接到纪平的电话 ，说我母亲上午10时左右 ，从菜市场出来 ，提着两小包菜 ，被汽车撞成重伤 ，孙总已前往昆明组织抢救 。由于相隔千万里 ，伊朗的通信太差 ，真使人心急火燎 。飞秘密多次中转才华回来 ，在巴林转秘密呆6.5个小时 ，真是心如煎熬 ，又遇巴林雷雨 ，飞机又延误两个小时 ，到曼谷时又再晚了十分钟 ，没有实时遇上回昆明的飞机 ，直到深夜才赶到昆明 。
回到昆明 ，就知道妈妈不可了 ，她的头部全部给撞坏了 ，其时的心跳、呼吸全是靠药物和机械维持 ，之所以在电话上不告诉我 ，是怕我在旅途中失事 。我看见妈妈一声不响地宁静地躺在病床上 ，不必操劳、烦心 ，似乎她一生也没有这么休息过 。
我真后悔没有在伊朗给母亲一个电话 。7日胡副主席接见我们8个随行的企业卖力人 ，我汇报了两、三分钟 ，说到我是华为公司的时候 ，胡副主席伸出4个指头 ，说四个公司之一 。我本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 ，说中央首长还知道我们华为 。但我没打 ，因为以前不管我在海内、外洋给我母亲打电话时 ，她都唠叨："你又出差了" ，"非非你的身体还不如我好呢" ，"非非你的皱纹比妈妈还多呢" ，"非非你走路还不如我呢 ，你这么年纪轻轻就这么多病" ，"非非 ，糖尿病加入宴会多了 ，坏得更快呢 ，你的心脏又欠好" 。我想伊朗条件这么差 ，我一打电话 ，妈妈又唠叨 ，横竖过不了几天就见面了 ，就没有打 。而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憾事 。由于时差 ，我只能在中国时间8日上午一早打 ，告诉她这个喜讯 ，如果我真打了,拖延她一、两分钟出门 ，也许妈妈就躲过了这场灾难 。这种痛恨的心情 ，真是难以形容 。
我看了妈妈最后一眼后 ，妈妈溘然去世 。1995年我父亲也是因为在昆明街头的小摊上 ，买了一瓶塑料包装的软饮料喝后 ，拉肚子 ，一直到全身衰竭去世 。
爸爸任摩逊 ，尽职尽责一生 ，充其量可以说是一个乡村教育家 。妈妈程远昭 ，是一个陪伴父亲在贫困山区与穷孩子厮混了一生的一个普通得不可再普通的园丁 。
爸爸是衣着土改事情队的棉衣 ，随解放军剿匪步队一同进入贵州少数民族山区去筹建一所民族中学 。一头扎进去就是几十年 ，他培养的学生不少成为党和国家的高级干部 ，有些照旧中央院校的校级领导 ，而父亲照旧那么位卑言微 。
爷爷是浙江浦江县的一个做火腿的巨匠傅 ，爸爸的兄弟姊妹都没有读过书 。由于爷爷的良心发明 ，也由于爸爸的执着要求 ，爸爸才读了书 。爸爸在北京上大学期间 ，也是一个热血青年 ，加入学生运动 ，进行抗日演讲 ，阻挡侵华的田中奏章 ，还加入过共青团 。由于爷爷、奶奶相继病逝 ，爸爸差一年没有读完大学 ，辍学回家 。时日 ，正值国共相助开始 ，全国掀起抗日热潮 ，父亲在同乡会的介绍下 ，到广州一个同乡当厂长的国民党军工厂做会计员 。由于战争的迫近 ，工厂又迁到广西融水 ，后又迁到贵州桐梓 。在广西融水期间 ，爸爸与几个朋友在业余时间 ，开了一个生活书店 ，卖革命书籍 ，又组织一个"七·七"念书会 ，厥后这个念书会中有几十人走上了革命前线 ，有相当多的人解放后成为党和国家的高级干部 。破坏"四人帮"后 ，融水重写党史时 ，还把爸爸邀请已往 。
爸爸这段历史 ，是文革中受磨难最大的一件事情 。身在国民党的兵工厂 ，而又积极宣传抗日 ，同意共产党的看法 ，而又没有与共产党地下组织联系 。你为什么？这就成了一部分人的疑点 。在文革时期 ，如何解释得清楚 。他们总想挖出一条隐藏得很深的大鱼 ，爸爸受尽了千般的折磨 。
妈妈其实只有高中文化水平 ，她要陪伴父亲 ，忍受种种屈辱 ，成为父亲的挡风墙,又要照顾我们兄妹七人 ，放下粉笔就要和煤球为伍 ，买菜、做饭、洗衣……又要自修文化 ，完成自己的教学任务 ，她最后被评为中学的高级教师 。她的学生中 ，不少是省、地级干部及优秀的技术专家 ，他们都对母亲的教学责任心印象深刻 。妈妈这么低的文化水平 ，自学成才 ，其中艰辛 ，只有她自己知道 。
怙恃虽然较早加入革命 ，但他们的非无产阶级血统 ，要融入无产阶级的革命步队 ，取得信任 ，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不可能像普通农民、工人那样政治纯洁 。他们是生活在一个庞大的社会中 ，这个社会又是多元化组成的 ，不可能只有一种纯洁的物质 。历次政治运动中 ，他们都向党交心 ，他们思想革新的困难水平要比别人大得多 ，所受的内心煎熬也非他人所能理解 。他们把一生任何一个细节都写得极其详尽 ，希望组织审查 。他们去世后 ，我请同学去资助复印怙恃的档案 ，同学们看了怙恃向党交心的质料 ，都被他们的真情感动得泪流满面 。终其一生 ，他们都是追随革命的 ，纷歧定算得上中坚分子 ，但无愧于党和人民 。父亲终在1958年国家吸收一批高级知识分子入党时 ，入了党 。其时向党交心 ，不像今天这样信息兴旺 ，那时 ，阻挡个体党员 ，有可能被说成反党 。我们亲眼看到怙恃的谨小慎微、忘我地拼其全力事情 ，无暇顾及我们 ，就如我拼死事情 ，无暇孝敬他们一样 。他们对党和国家、对事业的忠诚 ，已经历史可鉴 。我今天要后悔的 ，是我没有抽时间陪陪他们 ，送送他们 。
追念起来 ，革命的中坚分子在一个社会中是少的 ，他们能以革命的名义 ，无私无畏地事情 ，他们是国家与社会的栋梁 。为了选拔这些人 ，多增加一些审查本钱是值得的 。而像怙恃这样追随革命 ，或拥护革命 ，或不阻挡革命的人是多的 ，他们比不革命好 ，社会应认同他们 ，给以时机 。不须要求他们那么纯洁 ，花上这么多精力去审查他们 ，高标准要求他们 ，他们达不到也痛苦,而是要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一同来支撑 ，以物质文明来牢固精神文明 ，以一种机制来促使他们主观上为提高生存质量 ，客观上是增进革命 ，充分发挥他们孝敬的积极性 。我主持华为事情后 ，我们看待员工 ，包括告退的员工都是宽松的 ，我们只选拔有敬业精神、献身精神、有责任心、使命感的员工进入干步队伍 ，只对高级干部严格要求 。这也是亲历亲见了怙恃的思想革新的历程 ，而形成了我宽容的品格 。
我与怙恃相处的青少年时代 ，印象最深的就是度过三年自然灾害的困难时期 。今天想来还历历在目 。
我们兄妹七个 ，加上怙恃共九人 。全靠怙恃微薄的人为来生活 ，毫无其他来源 。原来生活就十分困难 ，子女一天天在长大 ，衣服一天天在变短 ，并且都要念书 ，开支很大 ，每个学期每人交2-3元的学费 ，到交费时 ，妈妈每次都忧愁 。与勉强可以用人为来解决基本生活的家庭相比 ，我家的困难就更大 。我经�？吹铰杪柙碌拙退娲ο蛉私�3-5元钱度饥荒 ，并且经常走了几家都未必借到 。直到高中结业我没有穿过衬衣 。有同学看到很热的天 ，我衣着厚厚的外衣 ，说让我向妈妈要一件衬衣 ，我不敢 ，因为我知道做不到 。我上大学时妈妈一次送我两件衬衣 ，我真想哭 ，因为 ，我有了 ，弟妹们就会更难了 。我家其时是2-3人适用一条被盖 ，并且破旧的被单下面铺的是稻草 。"文革"造反派抄家时 ，以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专科学校的校长家 ，不知有多富 ，结果都惊住了 。上大学我要拿走一条被子 ，就更困难了 ，因为那时还实行布票、棉花票管制 ，最少的一年 ，每人只发0.5米布票 。没有被单 ，妈妈捡了结业学生抛弃的几床破被单缝缝补补 ，洗洁净 ，这条被单就在重庆陪我度过了五年的大学生活 。
怙恃的不自私 ，那时的处境可以明鉴 。我那时14-15岁 ，是老大 ，其他一个比一个小 ，并且不懂事 。他们完全可以偷偷地多吃一口粮食 ，可他们谁也没有这么做 。爸爸有时另有时机加入集会 ，适当改善一下生活 。而妈妈那么卑微 ，不但要同别的人一样事情 ，并且还要担负七个孩子的培养、生活 。煮饭、洗衣、修煤灶……什么都干 ，消耗这么大 ，自己却从未几吃一口 。我们家其时是每餐实行严格分饭制 ，控制所有人欲望的配给制 ，包管人人都能活下来 。不是这样 ，总会有一个、两个弟妹活不到今天 。我真正能理解活下去这句话的寄义 。
我高三快高考时 ，有时在家温习作业 ，实在饿得受不了了 ，用米糠和菜合一下 ，烙着吃 ，被爸爸碰上频频 ，他心疼了 。其实那时我家穷得连一个可上锁的柜子都没有 ，粮食是用瓦缸装着 ，我也不敢去随便抓一把 ，不然也有一、两个弟妹活不到今天 。（我的不自私也是从怙恃身上学到的 ，华为今天这么乐成 ，与我不自私有一点关系 。）后三个月 ，妈妈经常早上塞给我一个小小的玉米饼 ，要我定心温习作业 ，我能考上大学 ，小玉米饼劳绩巨大 。如果不是这样 ，也许我也进不了华为这样的公司 ，社会上多了一名养猪能手 ，或街边多了一名能工巧匠罢了 。这个小小的玉米饼 ，是从怙恃与弟妹的口中抠出来的 ，我无以酬金他们 。
1997年我国的高等教育制度革新 ，开始向学生收费 ，而配套的助学贷款又没跟上 ，华为集团向教育部捐献了2500万元寒门学子基金 。
父亲一生谨小慎微 ，自知职位不高 ，从不乱谈话而埋头在学问中 ，可在"文革"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运动中 ，他照旧被揪出来 ，反动学术权威、走资派、历史有问题的人……万劫难逃 。他最早被关进牛棚 。
1967年重庆武斗猛烈时 ，我扒火车回家 。因为没有票 ，还在火车上挨过上海造反队的打 ，我说我补票也不可 ，硬把我推下火车 。也挨过趁魅站人员的打 ，回家还不敢直接在怙恃事情的都会下车 ，而在前一站青太坡下车 ，步行十几里回去 。子夜回抵家 ，怙恃见我回来了 ，来缺乏心疼 ，让我明早一早就走 ，怕人知道 ，受牵连 ，影响我的前途 。爸爸脱下他的一双旧皮鞋给我 ，第二天一早我就走了 ，临走 ，父亲说了几句话："记着知识就是力量 ，别人不学 ，你要学 ，不要随大流 。""以后有能力要资助弟妹 。"背负着这种重托 ，我在重庆枪林弹雨的情况下 ，将樊映川的高等数学习题集重新到尾做了两遍 ，学习了许多逻辑、哲学 �；棺匝Я巳磐庥� ，其时已到可以阅读大学课本的水平 ，终因我不是语言天才 ，加之在军队效劳时用不上 ，20多年疏弃 ，完全忘光了 。我当年穿走爸爸的皮鞋 ，没念及爸爸那时是做苦工的 ，泥里水里 ，酷寒湿润 ，他更需要鞋子 。现在回忆起来 ，感受自己太自私了 。
"文革"中 ，我家的经济状况 ，陷入了比自然灾害时期还困难的境地 。中央文革为了从经济上打倒走资派 ，下文控制他们的人均标准生活费不得高于15元 。并且各级造反派层层加码 ，真正到手的平均10元左右 。我有同学在街道效劳办事情 ，介绍弟妹们到河里挖砂子 ，修铁路抬土方…… ，弟妹们在我结婚时 ，各人集在一起 ，送了我100元 。这都是他们在酷寒的河水中筛砂 ，修铁路时冒着在土方塌方中被掩埋的危险……挣来的 。那时的生活艰苦还能忍受 ，心痛比身痛要严重得多 ，由于父亲受审查的配景影响 ，弟妹们一次又一次的入学录取被否定 ，那个年代对他们的损失就是没有时机接受高等教育 。除了我大学读了三年就开始文化大革命外 ，其他弟妹有些高中、初中、高小、初小都没读完 ，他们厥后适应人生的技术 ，都是自学来的 。从现在的回首来看 ，物质的艰苦生活以及心灵的磨难是我们厥后人生的一种成熟的名贵财产 。
"文革"对国家是一场灾难 ，但对我们是一次人生的洗礼 ，使我政治上成熟起来 ，不再是纯粹的一个书白痴 。我虽然也加入了轰轰烈烈的红卫兵运动 ，但我始终不是红卫兵 ，这也是一个奇观 。因为父亲受审的影响 ，哪一派也不批准我加入红卫兵 。厥后我入伍后 ，也是因为父亲问题 ，一直没有通过入党申请 ，直到破坏"四人帮"以后 。
1976年10月 ，中央一举破坏了"四人帮" ，使我们获得了翻身解放 。我一下子成了奖励"暴发户" 。"文革"中 ，无论我如何努力 ，一切立功、受奖的时机均与我无缘 。在我领导的集体中 ，战士们立三等功、二等功、集体二等功 ，险些每年都大批涌出 ，而唯我这个领导者 ，从未受过嘉奖 。我已习惯了我不应得奖的平静生活 ，这也是我今天不争荣誉的心理素质培养 。破坏"四人帮"以后 ，生活翻了个个儿 ，因为我两次填补过国家空白 ，又有技术发明创立 ，合乎那时的时代需要 ，突然一下子"尖兵、元勋……"步队与地方的奖励排山倒海式地压过来 。我这人也热不起来 ，许多奖品都是别人去代领回来的 ，我又分给了各人 。
1978年3月我出席了全国科学大会 ，6000人的代表中 ，仅有150多人在35岁以下 ，我33 岁 。我也是军队代表中少有的非党人士 。在军种党委的直接眷注下 ，步队未等我父亲平反 ，就直接去为查清我父亲的历史进行外调 ，否定了一些不实之词 ，并把他们的视察结论 ，寄给我父亲所在的地方组织 。我终于入了党 。厥后又出席了党的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 。父亲把我与党中央领导合影的照片 ，做了一个大大的镜框 ，挂在墙上 ，全家都引以自豪 。
我父亲也在破坏"四人帮"后不久平反 。由于那时百废待兴 ，党组织需要尽快恢复一些重点中学 ，提高高考的升学率 ，让他去做校长 。"文革"前他是一个专科学校的校长 。他不盘算升降 ，不盘算得失 ，只认为有了一种事情时机 ，全身心地投进去了 ，很快就把教学质量抓起来了 ，升学率抵达了90%多 ，成为远近闻名的学校 。他直到1984年75岁才退休 。他说 ，他总算遇上了一个尾巴 ，干了一点事 。他希望我们珍惜时光 ，好好干 。至此 ，我们就各忙各的 ，相互体贴不了了 。我为老一辈的政治品行自豪 ，他们从牛棚中放出来 ，一恢复组织生活 ，都拼命地事情 。他们不以物喜 ，不以己悲 ，不计荣辱 ，爱国爱党 ，忠于事业的精神值得我们这一代人、下一代人、下下一代人学习 。生活中不可能没有波折 ，但一个人为人民斗争的意志不可摆荡 。
我有幸在罗瑞卿同志逝世前三个月 ，有时机聆听了他为全国科学大会军队代表的讲话 ，说未来十几年是一个难得的宁静时期 ，我们要抓紧全力投入经济建设 。我那时年轻 ，缺少政治头脑 ，并不明白其含意 。过了两、三年大裁军 ，我们整个军种全部被裁掉 ，我才理解了什么叫预见性的领导 。转入地方后 ，不适应商品经济 ，也无驾驭它的能力 ，一开始我在一个电子公司当经理也栽过跟斗 ，被人骗过 。厥后也是无处可以就业 ，才被迫创立华为的 �；那凹改晔窃谑旨枘牙Э嗟奶跫缕鸩降� 。这时怙恃、侄子与我住在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小房里 ，在阳台上做饭 。他们随处为我担心 ，生活也十分节省 。攒一些钱说是为了将来救我 。（听妹妹说 ，母亲去世前两个月 ，还与妹妹说 ，她存有几万元 ，以后留着救哥哥 ，他总不会永远都好 。母亲在被车撞时 ，她身上只装了几十元钱 ，又未带任何证件 ，是作为无名氏被110抢救的 。中午用饭时 ，妹妹、妹夫才发明她未回来 ，四处寻找 ，才知道遇车祸 �？闪煜骡锸研� ，一个母亲的心有多纯 。）其时在广东卖鱼虾 ，一死就十分自制 ，怙恃他们专门买死鱼、死虾吃 ，嗣魅这比内地还新鲜呢！晚上出去买菜与西瓜 ，因为卖不掉的菜 ，自制一些 。我也无暇顾及他们的生活 ，以致母亲糖尿病严重我还不知道 ，是邻居告诉我的 �；辛斯婺Ｉず� ，治理转换的压力十分巨大 ，我不但照顾不了怙恃 ，并且连自己也照顾不了 ，我的身体也是那一段时间累垮的 。我怙恃这时才转去昆明我妹妹处假寓 。我也因此理解了要斗争就会有牺牲 ，华为的乐成 ，使我失去了孝敬怙恃的时机与责任 ，也消蚀了自己的健康 。
回首我自己已走过的历史 ，扪心自问 ，我一生无愧于祖国、无愧于人民 ，无愧于事业与员工 ，无愧于朋友 ，唯一有愧的是对不起怙恃 ，没条件时没有照顾他们 ，有条件时也没有照顾他们 。
爸爸 ，妈妈 ，千声万声召唤您们 ，千声万声唤不回 。
逝者已经逝去 ，在世的还要前行 。
--2001年2月8日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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